Nicholas Mirzoeff (尼古拉斯‧米爾佐夫),〈攝影時代(1839-1982)〉(之三)The Age of Photography (1839-1982), Part III


四、從黑色照片到後攝影

  1. 在20世紀中葉,攝影告訴我們事實的真相,這和我們現在這個被懷疑籠罩的時代不同。……(以Weegee和Nan Goldin作品為例)……維加(Weegee)把照相機當作窺視的武器,而戈爾丁(Nan Goldin)則把照相機鏡頭轉回到自己身上,她懷疑自己是否有權利侵入那些她所不認識的地方。(P.98)
  2. 他(指維加)再犯罪現場抓拍到了謀殺受害人的照片,實現了攝影迷戀於死亡和證據的自身邏輯。……捕捉那樣一個瞬間正是攝影的本質所在,這就如維加所說:”人群中充滿著奇妙,一個攝影家只需等待那個令人屏息的時刻降臨,把他所需取得的東西抓拍在膠片上……而過了那一眨眼的功夫,那些東西就消逝了,再也無法喚回。”(P.99)
  3. 這種磨練出來的無情個性直接來自於同一時期的黑色電影(film noir)。……維加在其攝影作品中藉鑒了這種視覺風格,以致可以稱為黑色攝影。(PP.99-100)
  4. 與此形成對比的是,南‧戈爾丁……她的作品改變了攝影本身的性質,使之從窺視變為目擊。目擊者是身臨其境,而後與以報道,而窺視者卻試圖隱而不見地去看。……儘管她對媒介有強烈的投入,但她還是可以被視為第一個後攝影家。後攝影是電子化時代的攝影,它不再宣稱要為世界畫像,而是轉而開始探索媒介自身的諸種可能性,這種媒介擺脫了為現實編製索引的職責。(P.101)
  5. 戈爾丁在其作品中抹掉了公開與私密間的界限,由此創造出一種敘事,這種敘事就現電視肥皂劇一樣引人注目。……戈爾丁的工作所體現的那種”酷”的自我意識實際上幫助藉著嘲諷和超脫成長起來的一代人建立了這種關係。這種超脫使得她的工作擺脫了傷感和鬱悶,而事實上她對虛擬時代的主體構成以及身分的高度關注,使其作品成為所有觀看者的一面鏡子,而不僅僅是照片中的主體人物的鏡子。(PP.104-105)
  6. 這兩位攝影家的區別在於:維加總是小心地隱身於畫面之外,而戈爾丁則自己就是照片中的主角。維加只是讓自己--向一個窺視者或人類學家那樣來進行置身事外的觀察,而戈爾丁卻是一個見證人,她不僅見證了自身的體驗而且也見證了婦女在美國文化中的體驗。親身見證為藝術家提供了一種手段來捕獲個人性的瞬間,並賦予其某種更加廣泛的意義。(P.107)

五、攝影之死

  1. 一個半世紀以來,攝影一直都是在紀錄死亡、紀念死亡,而到了20世紀80年代的某個時候,隨著電腦圖像時代的即將到來,攝影自身也面臨著死亡。……要點在於攝影不再是真實事物的紀錄了。它是虛擬的,就像包括從電影到電腦在內的其他后現代視覺媒介一樣(P.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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