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自海馬迴官網
❖展覽日期/2013.11.30 (六) - 2013.12.29 (日)
❖策展人/曹良賓
❖藝術家 /木格、劉威汗
❖開幕茶會/2013.11.30(六) 15:00
❖藝術家對談/2013.11.30 (六) 15:30
❖贊助單位/財團法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
心行展覽序文 文|曹良賓
前言
展覽大抵是一種訊息交換的活動,《心行》也不例外。在訊息成為信息的認識過程中,也許不便預設訊息的內容為真,毫無疑義地傳播和接收。但是,或許可以選擇相信交換雙方的情感為真,於此平等且相同的情感基礎上,展開互動,尋求建立一種同情的理解和判斷。果然,可能使展覽成為正視和認識人與人之間情性異同的一種聯誼活動。當展場的空間屬性在認知上一定程度地逆變之後,或許能讓訊息從直流,變換為交流,同樣有效地交換。
另外,如果展覽只是終極關懷的一次實驗而非實踐,在探問如何生活或相處的當下 (how to live),也許還可以留心另一個課題:如何能仁 (how to love)。
序文
「無手人能行拳,無舌人解言語。忽然無手人打無舌人,無舌人道箇什麼?」 — 《五燈會元》卷十六
展覽題目《心行》二字,援引自佛家術語,大體上可假借流水為喻依。不妨把流水這個確而不定的意象,當作認識「心行」的原點。暫時把運思構想的言語工具放下,徒手信步,隨順流水的物象和內心的感受游走。於此動靜皆自然的體驗過程,心行二字的所指或許已瞭然於胸。另可結合「力行」,參互見義,闊略其餘。
回歸字面定義,試述釋氏典籍中關於心行的大意:心為可行者、可能者,(本自)具足而能動,其行如流水,無常不住。要言之,心行約莫是指一種認識的活動。此次展覽偏重在心行的現世意義,因此,對於心的本體為何?心何以可行?心如何不可能,換言之,心能否無行,心如止水般地定下來,即完全喪失能動性,或所謂得定,諸如此類的問題,基本上存而不論。旨在存無為行有為。
《心行》就廣義的情的角度,媒合兩組抒情特質顯著且相反相成的攝影作品。藉由兩者一沖淡一濃烈的情感溫差,內爍至外顯的情緒張力,期以從血脈上觸接人與人之間交流的開端與同情的理解。並透過個別作品的情感現實流向,即情中之志或情中之理,凸顯以情感為敘事主體,或以抒情為主要表現手法的影像作品,所可能例示的社會意義。
木格 回家
2005年,我回到家鄉三峽,回到自己熟悉的土地,家裡依舊是常年不變的擺設:陰影裡窩陷的沙發,佈滿灰塵的
器物,牆上的飾物都突然具有了一種憂傷的詩意。家裡深藏著被忽略的現實,在時間的流動中,它依舊沉默,
保守著生活的秘密。
這些作品是關於我的家鄉,沿著長江水的回家之路,這裡因為三峽水利工程的進行而發生了巨大的動盪:世世代代居住在這裡的無數家庭被遷往外地,前往未知的地域開始未知的生活。
一路回家,看著一座座即將消失的古城,看著一座座建設的新城,在不斷上升的江水裡我依然感受著絕望的生命本身都會綻放燦爛的陽光,還有少年背後射下的那縷陽光下的溫暖,曠野裡知道回家的自己;而鏡頭前來來去去的面容,他們如靜物般沉默無語的表情讓我肅然起敬。
劉威汗 Ok China
攝影對我而言有如在安靜的房間裡捕捉嗡嗡不休的蚊子:暗房裡投射倒反的影像正是自我與世界的一場場爭吵,就像不管再細微的光點中,都有不完美又難以控制的刮痕,映照在表面漸漸溶化、灰暗起霧的相紙之上;等待自己黑色的欲望反白,有如不開燈時的蛾。
一個人,生於塵世但不屬於塵世,只能看似存在。生活是一連串不斷重複洗滌毛巾的動作,擦汗抹土,春夏秋冬。2008年我於四川汶川地震後前往中國旅行,地震過後、殘垣之間,在傷亡之中倖存之電影配樂裡挖掘;自己只能依著適合自己的方式,在私人動物園的一角生存,隨機的洪流中、儀式性的火焰裡、午後的陰影間,鏡頭拉遠,極短暫的剪接手法,各人回到各自的角落,專注自己的不安。
心行-木格・劉威汗二人展 短評 文|李旭彬
傳統的紀實攝影在某個程度上仍存在現代性的美學觀點,並堅持著某種大敘事的架構。這樣的傳統是延續著一戰、二戰以降資本戰爭下的第三世界觀點。慣常處理的議題大多圍繞著身分認同、殖民、資本主義以及人道主義等不同觀看的位置。視野或大或小,亦遠亦近。但當落實到攝影者自身時,不免挑戰了創作者面對議題時的姿態與位置。而在「心行—木格.劉威汗二人展」這檔展覽當中,看似不同的表現形式卻不約而同的另闢蹊徑,讓我們經由一個身陷其中的旁觀者跟一個被排拒的參與者,兩個不同的視角來逼近一個虛擬的模糊感性團塊,「家」。
兩人的作品不約而同的以中國的城市化過程所影響的區域,為主要的描述對象。不同於傳統的紀實攝影,這兩套作品並不直接針對主敘事做線性的鋪陳,而是各自以自身的位置去經歷。木格,作為一個不得不的當事者(作者及家人多受三峽大壩拆遷計畫所造成散庒效應的間接影響),採取了鄉愁式的低反差暖調影像。以看似理性的情緒操作,來避免對現況的直指。而西方民主政治的操作,多傾向於理性的非理性抗爭。這樣的情緒也對照了劉威汗的作品,高反差、模糊以及刮片的影像操作,產生一種傷痕式的影像氛圍,述說個人對於三代之間虛擬的國族思維,及在造訪稱為故鄉的異鄉期間身體所經歷的懸欠狀態。
九〇年代以來紀實攝影一直漂浮在現代的形式與當代的概念泥澇當中,影像本身漸漸無法承載訊息。面對當下世界文化以及經濟霸權的轉移,「政治」對於「家」的侵入,從單純的國族意識漸漸的轉換成虛幻的公眾利益,這樣的轉變使得紀實攝影的施力點大幅減少。木格與劉威汗的作品,加入了高度的情感指涉且不以線性敘事為表現主軸,改以影像情緒作為武器,以感性團塊與理性包裝下的偽理性進行交戰。面對新型態的前現代發展思維,這樣的影像策略反而能進行有效的突圍,以一種新型態的「紀實攝影」對「非典型」的城市化發展進行奇襲。
中國,作為一個新興的世界霸權,在國際政經以及穩定內需的整體考量下,積極進行城市化。城市化之後隨之而來資源的利用與開發,才是真正嚴峻的考驗。相對於躁進的政策下,新興城市的居地仍無法有效吸引農村人口進駐,反而形成了在地的鄉愁與文化聚落的消解。然而這樣的消解,是
他人的宿命,亦或是無能為力,事/是無法關己的自身困境?我們在木格的影像當中,閱讀到的他人,不只是一種投射更像是一個時代的典型。而劉威汗所咆哮的也不只是自身的困境,而是一種就算是家事,也無法跟自己產生連結的無力。
【海馬迴 光畫館 Fotoaura institute of photography】
展覽地點/台南市成功路83號2樓、3樓
開放時間/週三 – 週日 13:00 – 20:00 (週一、二休館)